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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書丨《秦文字集證(增訂本)》


2023年5月7日

轉載自新書丨王輝、程學華:《秦文字集證(增訂本)》(附:序、增訂本跋)

作者:王輝、程學華

出版社:商務印書館

出版時間:2023年2月

定價:380元

ISBN:9787100216685

內容簡介

本書分六章,對每條資料皆列出其出土、著録、器形、銘文、紋飾、行款等情況,對其文字、時代、史料價值多有詳細考釋。其中收王輝《青銅器銘文編年集釋》出版後新著録的銅器銘文53件,囊括諸家考釋觀點,並加按語,提出新解;收袁仲一《秦代陶文》出版後刊布或即將刊布的陶文資料288條;收傳世及新著録的官、私、成語印及封泥784枚;收磬銘資料26條,據陝西省考古研究所雍城考古隊藏拓本;收圖版253頁,按銅器、磬銘、石鼓文十鼓齋本、璽印、陶文、雜器、清初石鼓文碑的順序排列。

作者簡介

王輝,1943年生,陝西高陵人。1967年陝西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。1978年考取四川大學歷史系碩士研究生,隨徐中舒先生學習漢語古代文字。1981年至今在陝西省考古研究院工作。曾參加考古發掘,長期參與編輯《考古與文物》。研究重點爲周秦文字及古文字通假字整理。著作有《秦銅器銘文編年集釋》《秦文字通論》《古文字通假字典》《視月集——王輝文存三》等16種。

目録

李學勤:序一/1

韓偉:序二/3

凡例/5

第一章 新著録銅器銘文編年集釋/1

(一)上海新獲秦公鼎三、四(約襄公時,前771—前766年;也有可能作於文公早年)/1

(二)上海新獲秦公簋一、二(約襄公時,前771—前766年;也有可能作於文公早年)/7

(三)上海新獲秦公鼎一、二及禮縣繳獲秦公鼎、簋(約文公後期,前716年之前一二十年内)/8

(四)秦公壺(約文公晚期,前716年之前一二十年内)/9

(五)故宫博物院藏秦子戈(前出子,前703—前698年)/11

(六)西安繳獲秦子戈(春秋早期,前出子,前703—前698年)/14

(七)公字戈(約春秋早期)/15

(八)仲滋鼎(約春秋中期)/16

(九)十九年大良造鞅殳鐏(孝公十九年,前343 年)/20

(十)王四年相邦張儀戟(惠文王後元四年,前321 年)/27

(十一)二年上郡守戈(昭襄王二年,前305年)/30

(十二)六年漢中守戈(昭襄王六年,前301年)/31

(十三)□□年上郡守戈(約與十二年上郡守壽戈同時,前295年左右)/33

(十四)十三年上郡守壽戈(昭襄王十三年,前294 年)/33

(十五)高陵君鼎(昭襄王十五年,前292年)/34

(十六)十五年上郡守壽戈(昭襄王十五年,前292 年)/36

(十七)二十年相邦冉戈(昭襄王二十年,前287 年)/38

(十八)二十七年上郡守趞戈(昭襄王二十七年,前280年)/38

(十九)二十九年奩(昭襄王二十九年,前278 年)/38

(二十)三十四年工師文罍(昭襄王三十四年,前273年)/40

(二十一)三十四年蜀守戈(昭襄王三十四年,前273年)/42

(二十二)四十年上郡守起戈(昭襄王四十年,前267年)/43

(二十三)五十年詔事戈(昭襄王五十年,前257 年)/45

(二十四)二年寺工壺(莊襄王二年,前248年)/46

(二十五)五年相邦吕不韋戈(秦王政五年,前242 年)/46

(二十六)八年丞甬戈(秦王政八年,前239年)/47

(二十七)九年相邦吕不韋戟(秦王政九年,前238 年)/47

(二十八)二十二年臨汾守戈(秦王政二十二年,前225年)/49

(二十九)二十四年丞□戈(約秦王政二十四年,前 223年)/50

(三十)新郪虎符(戰國末至秦統一之前)/51

(三十一)二十六年蜀守武戈(始皇二十六年,前221年)/53

(三十二)左樂兩詔鈞權(始皇二十六年,即前221年之後)/53

(三十三)始皇二十六年殘詔版(始皇二十六年之後)/55

(三十四)蜀西工戈(約始皇時,前246—210年) /55

(三十五)兩詔斤權一(二世元年,即前209年後)/56

(三十六)兩詔斤權二(二世元年,即前209年後)/57

(三十七)二世元年詔版(二世元年,前209年)/58

(三十八)咸陽鼎(約戰國晚期至秦代)/59

(三十九)雕陰鼎(戰國晚期至秦代)/59

(四十)工字形零件(約秦代)/60

(四十一)銅條(約秦代)/61

(四十二)漆垣戈(約戰國晚期)/61

(四十三)秦陵二號銅車馬左服馬後左蹄刻文(約始皇晚年,即前210年之前數年内)/62

(四十四)萯陽鼎(約秦漢之際)/62

(四十五)旬陽壺(秦漢之際)/65

(四十六)卮蓋紐刻文(約秦漢之際)/66

第二章 秦公大墓石磬殘銘考釋/67

第三章 論石鼓文的時代/101

第四章 秦印通論/128

第一節 官印(上)/129

第二節 官印(中)/157

第三節 官印(下)/180

第四節 私印/213

第五節 成語印/243

第五章 新出陶文考釋/251

(一)清澗李家崖出土陶文/251

(二)周原發現秦陶印文/251

(三)鳳翔南指揮秦墓出土陶文/252

(四)秦東陵第一號陵園出土陶文/252

(五)秦東陵第二號陵園出土陶文/254

(六)秦東陵采集器陶文/255

(七)臨潼劉莊戰國秦墓出土陶文/256

(八)臨潼縣城東側秦墓出土磚文/258

(九)秦芷陽陶窯出土陶文/259

(十)咸陽塔兒坡秦墓出土陶文/260

(十一)臨潼劉寨村秦遺址出土陶文/266

(十二)丹鳳縣秦商邑遺址出土瓦當文字/268

(十三)黄龍采集陶罐文字/269

(十四)郿縣白家遺址出土秦陶文/269

第六章 雜器文字考釋/270

(一)秦公一號大墓漆筒墨書(約景公四十年,前537年)/270

(二)雲夢七號墓槨室門楣題字(昭襄王五十一年,前256年)/272

(三)晏南石板刻文(約二世時,前209—前207年)/273

(四)秦陵車馬坑木車馬金銀泡文字(約二世時,前209—前207年)/274

(五)木車馬銀環文字(約二世時,前209—前207 年)/277

(六)秦俑二號坑馬飾文字(約二世時,前209—前 207年)/278

(七)明瓊(約秦代,前221—前206年 /278

(八)秦安上袁家墓玉璜刻文(約秦漢之際)/280

附録 耀縣文廟清初石鼓文碑考略/281

參考書目/293

圖版目録/309

圖版/326

後記/579

增訂本跋/581

序一(李學勤)

王輝先生精研古文字學多年,尤注重於秦文字的搜集和探討。他在80年代後期編纂的《秦銅器銘文編年集釋》,業已風行海内外,爲研究秦文字的學者所必備。現在他又著成《秦文字集證》,不僅於前書多有補充,更將收録範圍擴展到金文以外,創意殊豐,是對秦文字以至秦文化研究的又一新貢獻。

秦文字自西周文字演進而來,爲漢以下文字所由出,在漢字發展史上有非常重要的地位。秦文字的研究,是作爲中國古文字學分支的戰國文字研究的一個主要部分。當然秦文字的形成可以上溯至兩周之際,研究春秋時期文字也不能忽視秦文字的特點。

首倡對東周即春秋戰國文字作分地域的考察研究的,是王國維先生。王先生的名文《史籀篇疏證序》説:“《史籀篇》文字,秦之文字,即周秦間西土之文字也。至許書所出古文,即孔子壁中書。其體與籀文、篆文頗不相近,六國遺器亦然。壁中古文者,周秦間東土之文字也。”把戰國文字區分爲西土之秦、東土六國兩系,實爲鑿破混沌的不刊之論。唐蘭先生繼承其説,在《古文字學導論》中以“秦系文字”與“六國系文字”並列。其《中國文字學》,就六國系文字還有較詳的論述。

王國維先生的論點,實際是對許慎《説文解字敘》所説作出闡發。許氏言及戰國時“諸侯力政,不統於王,惡禮樂之害己,而皆去其典籍,分爲七國……言語異聲,文字異形。秦始皇帝初兼天下,丞相李斯乃奏同之,罷其不與秦文合者”。他講了七國文字異形,秦代以秦文字加以統一,但當時文字究竟怎樣歧異,卻非《説文》所能説明。王國維先生多見戰國文字的實物材料,明確劃分開西土、東土兩系文字,影響至爲深遠。

50年代以後,戰國文字研究逐漸興盛。大家看到六國系文字中間尚有差異,又按地域國别進一步劃分爲幾系。這只是王國維先生西土、東土兩系學説的延續發展,秦文字和六國文字兩者,仍然是更根本的區别。

也有學者不同意王先生的看法。吕思勉先生《先秦史》承認“文字改易之劇,增加之多,蓋皆在東周之世”,然而他認爲許慎講的“言語異聲,文字異形”是“附會失實”,説:“音讀本有楚、夏之殊,何待七國之世?所謂文字異形者,其理亦與孔子謂時人不肯闕文同,一由增造者之多,一亦由舊字形音義漸變,又或此用本文,彼行借字,遂覺其不相合。至於舊有習熟之文,彼此必無同異。”他的《中國文字變遷考》又説:“其所謂異聲者,亦不過如今日方言之殊;所謂異形者,亦不過如今日以閩、粵、蘇白著書,間有異於官話之字耳。”“數種文字,仍系一種文字。秦人所用文字與六藝等文字,仍系一貫相承。”吕思勉先生説法的問題是什麼叫作“一種文字”,如果説“一種文字”是指“漢字”,那麼從許慎到王國維、唐蘭等先生,誰也没有講過秦文字或六國文字不屬於這“一種文字”。可是只要仔細觀察,秦文字與六國文字“異形”仍是不争的事實。秦文字同六國文字,以及六國文字間各系的差别,也絶非“間有異於官話之字”所能相比。

王國維先生的學説是從古文字文物的實際出發的。中國古文字學一開始便與文物考古研究密不可分,所以王先生論述戰國文字,始終貫徹他提倡的“二重證據法”,以文獻和文物考古材料互相印證。其後有關諸家,也都遵循著這樣的傳統。離開考古成果,就難於研究戰國文字,更談不上論説當時文字的特點了。

王輝先生出於四川大學徐中舒先生門下,而徐先生是王國維先生在清華國學研究院的親炙弟子。他這部《秦文字集證》,和幾年前的《秦銅器銘文編年集釋》一樣,是對王國維先生以來傳統的繼承發揚,這是我要特别指出的。至於書中材料的宏富,論述的精當,讀者自有公斷,用不著我在這裡多説。

李學勤

1998年3月18日

序二(韓偉)

秦人起源於東方,其後西遷。西周末年,莊公被周宣王封爲“西垂大夫”,居西犬丘(今甘肅禮縣)。春秋初,襄公護送周平王東遷洛邑,得以“賞宅受國”,列爲諸侯。文公四年(前762年),秦遷都於汧渭之會。此後五百五十餘年間,秦人一直在陝西建都,並以此爲根據地而統一了全國。因爲這個緣故,秦人在陝西留下了極爲豐富的遺跡遺物,如鳳翔的雍城遺址、十五座秦公陵園;咸陽的宫殿遺址;臨潼的秦東陵、始皇陵遺址等。同時,陝西出土的秦文字資料,歷代都居全國之冠。隋開皇間,長安出土秦兩詔權,顔之推據以考史;唐時,天興縣(今鳳翔)南三畤原出土石鼓文,韋應物、杜甫、韓愈詠歌贊歎;1986年,鳳翔南指揮村秦公一號大墓發掘並出土有銘編磬,轟動海内外;近年西安北郊相家巷村出土大宗秦封泥,也爲世人所矚目。多年以來,陝西幾代考古、歷史、古文字學者,或在發掘現場櫛風沐雨,辛勤勞作,或在室内析疑辨字,探幽抉微,爲秦文化的研究奉獻了自己的青春與熱忱。應該説,陝西學者研究秦人歷史與文化,既有得天獨厚的條件,也是義不容辭的責任。王輝、程學華兩位先生近著《秦文字集證》,就是這種研究工作的一項重要成果。

王輝先生曾師從著名歷史學家、古文字學家徐中舒教授,文獻功底深厚,又多年參與《考古與文物》的編輯,對周秦考古、文字資料及其研究狀況相當熟悉。他從1984年以來,一直潛心於秦文字的研究,成績斐然。他對秦銅器、編磬銘文的考釋,對石鼓文、秦封泥年代的推斷,已爲學術界所熟知。程學華先生四十多年來參與秦始皇陵兵馬俑以及秦東陵的鑽探發掘,著名的銅車馬即由其親手清理,故對秦考古資料、掌故如數家珍。此書由他們撰寫,應是合適的人選。

此書有三個特點:

一是注意考古、文獻、古文字三者的緊密結合。如考釋十九年大良造鞅殳鐏,引曾侯乙墓、秦俑三號坑出土殳及《詩經》《周禮》《左傳》《淮南子》討論殳的形制、用途;又進而論及秦之爵制、秦書八體的殳書。又如據磬銘“天子匽喜龔图片是嗣”“隹四年八月初吉甲申”和同墓出土帶蓋陶豆的器形,考證秦公一號大墓的墓主爲秦景公。事實證明,這是秦文化研究深入的必由之路。

二是儘量全面地利用資料,作綜合研究。歷年來秦文字資料時有發現,學者多有個别研究。本書一改零敲碎打的習慣,對已有資料作通盤考察。如《秦印通論》一章列舉784枚公、私、成語印,詳加考釋,就能總結出秦官制、地理、意識形態及文字的特點,所得結論也易爲讀者所接受。

三是多有獨到見解。學術研究既要善於利用前人已有成果,更貴在創新,此書在這方面有許多努力。荆州博物館藏漢中守戈,原展牌説明爲“秦始皇二十六年戈”,此書據其中長胡三穿及文字,考定爲昭襄王六年物。傳世“章廄將馬”印,“章”字前輩學者或釋“龍”,此書則考定爲章臺宫之省稱。當然,對有些問題,學者間見仁見智,看法不同是正常的事,書中的個别説法,也未必能成定論,但作者的創新精神則是可取的。

我曾長期主持秦雍城考古工地,也對秦歷史文化作過一些研究,所以一直留意這方面工作的進展。此書稿成,王輝先生索序,因將一些看法寫出,樂爲之序。

韓偉

1998年3月15日

於陝西省考古研究所

增訂本跋

拙著《秦文字集證》(以下簡稱《集證》)屬稿於1995—1998年,初版於1999年由臺北藝文印書館印行。此書對拙著《秦銅器銘文編年集釋》出版之後出土的秦銅器銘文、袁仲一先生《秦代陶文》出版之後出土的秦陶文加以收集、考釋;我考論秦景公大墓石磬銘文和石鼓文年代的論文發表不久;西安北郊相家巷秦封泥研究熱潮初步形成,所以《集證》甫一出版,即受到了學界的重視,多年来屢蒙引用。2010年藝文又印行過一個修訂版,亦早已售罄。現在陜西師範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願意資助再版此書,至感欣慰,也是十分感謝的。

從1998年到現在,時間已過去了二十四年。其間甘肅禮縣大堡子山秦公陵園、甘谷縣毛家坪秦遺址、陝西鳯翔秦都城遺址、咸陽秦都城遺址,以及臨潼秦始皇陵園兵馬俑坑遺址進行了長期而系統的發掘,西安周邊秦墓葬也發掘上千座,出土秦銅器銘文、陶文、漆木器、石刻文字資料極多;而甘肅天水放馬灘、湖南龍山里耶出土,長沙嶽麓書院、北京大學藏秦簡牘陸續刊佈。二十四年来,秦文字研究特别是秦金文、璽印封泥、簡牘研究也取得了長足的進展,掀起了一次次的學術熱潮。我一直關注着這一方面的進展,先後出版了《秦出土文獻編年訂補》《秦文字編》《秦文字通論》等書,發表了數十篇論文。我的學生王偉(陜西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)的《秦出土文獻編年續補》也即出版。現在回過頭來,再看看初版《集證》,就覺得有很多話要説。

二十四年来,學界朋友對《集證》有讚揚,有討論,有批評。此次雖然是舊書再版,所收資料及基本框架不可能大動(否則就是另一本書了),但必然有所訂正。對原本的筆误、引文錯误,加以改正。有的觀點自己前後有所變化,以後糾前。對朋友們的批評,説得對的,我虚心接受、改正;説得自以爲不對的,我申述舊説,加以辯駁。爲此,我在相關條目下加了數十條“校讀後記”,有的有幾十字,有的有幾百字,最長的一條甚至有萬餘字。舊書再版,略有新意,這才更能體現再版的意義罷。

二十四年過去,當年的合作者程學華先生已辭世多年,曾經給過我很多鼓勵、幫助的師友如饒宗頤、高明、李學勤、韓偉、伍仕謙、郭子直、韓自强、李先登、殷志毅、馬秉岐、孫德潤、李朝遠、馬振智、徐寶貴等先生亦相繼辭世,在增訂本印行之際,我對他們無限懷念。近四十年間,我潛心於秦出土文字的整理研究,做過很多事,説過很多話,有對有錯,但癡心不改。而今年届八十,又在西安疫情期間,每日獨坐書房七八個小時,丹鉛點勘,自得其樂,或可告慰於故人,殆亦養生之一途歟!商務印書館編輯鮑海燕和崔蕊滿兩位女士在校改中做了大量工作,於此致謝。

王輝

2022年3月6日

於西安世家星城一粟居

2023年1月3日有所補充

書影